重返乐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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朦胧中过了不知道多久，突然腿上一轻，我赶紧睁开眼，看见妈妈已经坐起来，修长的手指正在揉着眼睛。太阳已经开始西斜，我站起来，脚下却一个趔趄，被妈妈枕着的那条腿果然麻了。
" ?" R+ i2 d& _1 ~- f; f　　妈妈赶紧叫道：「哎呀，腿麻了吧，快坐下来，妈妈帮你揉揉。」
　　我扶着树再次坐下，妈妈坐到我身边，伸出手帮我揉着麻木刺痛的腿。修长的手指几次无意间扫过我大腿内侧，我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有了些反应。
- o- E/ Q& \) v6 V) g; e　　趁妈妈没发现赶紧结束。我连忙站起来：「好啦好啦，不麻了。」
- o! j7 b6 `. o6 e. [7 @: X　　妈妈也站起来：「好，对不起啊，妈妈不小心睡沉了。」
　　「没事啊，一点点麻而已。现在好了，我们走吧。」
　　强忍着腿上的酸痛，我迈开脚步。
& t' t/ @3 x9 {" `8 `2 ^　　慢慢的绕着小岛走了一圈，时不时停下来看看风景。第一次觉得时间在安静的状态下也可以流逝的很快，等我们再回到岛上的渡口，斜阳已经擦上了江边那青翠的山尖。
　　小船去了那一边，要等一会。我坐在小小栈桥的木板上，脱掉凉鞋，把脚放到清澈的水里，马上觉得整个人清爽起来，刚才走路的热气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7 |2 i: [! W6 S4 Y* n% A/ p　　妈妈赶紧叫我，眼神里尽是关切：「小磊别玩水了，不安全。」
　　我调皮的笑着：「妈，这水好凉。」
! @6 Z4 G+ _5 A* L$ y1 P# |　　看到妈妈的额头上也有一片细密的汗珠，我叫妈妈：「你是不是很热，也来洗洗脚吧。」
1 r& G4 Y" x, L$ }　　「不干净吧，小磊也别洗了。」
, I& c1 \% G# }5 X. K8 }* a　　「挺干净的啊，这么清，你看他们都在江里洗澡。妈妈这么热，洗一下真的很舒服。」
1 }& _3 o* U! E, r- B  I$ h3 I: ~; l& ^　　可能是真的很热，妈妈迟疑了一下，脱下球鞋坐到我身边，把脚放到水里。
　　碧绿的水中两只洁白的脚就像鱼儿一样欢快的游动。「真的挺舒服的。」
　　妈妈微笑起来。
  y/ q, u/ ^# B: j% ^: A9 P　　我恶作剧的开始用脚拍水，溅起一片片水花。一颗颗水滴沾到妈妈的小腿上，然后轻轻的滚动下来，裙角也沾湿了一点。
: m# _9 S6 N: A　　「小磊别闹了！妈妈不会游泳，害怕！」
　　妈妈赶紧抓住我的手臂，我大笑起来：「不用怕啊，这里水很浅，你看，都看得见水底的鹅卵石呢。」
　　「不行不行，妈妈还是害怕，衣服打湿了怎么办？」
5 ~" c( w) ]  u　　我停下脚，妈妈也松开手，两只脚轻轻的拨弄着水流。
$ v' A4 ?$ f- G( S$ y　　衣服打湿了……妈妈今天衣服很薄，要是打湿了……我又开始乱想，要不要来个恶作剧……
7 p# b8 t3 U) q3 ?　　妈妈正在看着水出神，看着妈妈恬静的侧脸，我马上觉得这样太恶心了。以后可不能这么想！我在心里斥责着自己。
$ A+ H8 G! W  }; n　　玩了一会水，妈妈把脚提起来，向后坐了一点，架高了腿，垂下脚晾干。一颗颗晶莹的水滴顺着小巧可爱的脚趾滴向水面，溅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。远处小船慢慢地划过来，在江水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波纹，衬托得景色更加宁静。
  s6 \) t4 U6 i, M+ r. x0 l　　我们乘船回到江边，暮霭已经垂落下来。江堤上开起了喧闹的夜市，一排排的小吃摊散发出诱人的香味。
　　以前很少出来吃东西，所以今天我特别馋嘴，一边吃着又热又辣的烧烤，一边喝了很多冷饮。当我灌下去第三瓶可乐，妈妈终于着急了：「小磊！别吃了，要拉肚子的！」
; B0 N# d6 E' p, x　　我也开始觉得肚子有些痛了起来，但是还不知足，看着一家油炸鸡柳，腆着脸笑道：「再吃一串鸡柳。妈妈也吃一串？」
$ n* L& f) c' X, d　　妈妈只好无奈地看着我：「小磊……最后一串了……不是妈妈舍不得，是怕你吃坏肚子，知道吗。你吃吧，妈妈吃不下了。」
- R3 C% h% q  F0 n　　我点点头：「嗯。」
　　拿着鸡柳开始大嚼起来。妈妈有些难过地低着头：「小磊……妈妈一直没什么钱给你吃零食，瞧你馋成这样……」
2 R# x7 q- _; R: f6 m" o4 j　　我顿时有些无趣起来，妈妈又难过了……赶紧两口干掉，安慰妈妈道：「好啦！我吃饱了，回家吧。」
8 P& c) D8 G, K( `5 k6 O( P　　今天虽然只是随意逛逛，可是却很满足。妈妈习惯性的伸出手牵着我，以前每次夜里一起出去，妈妈都会这样牵着我的手。虽然好久没有一起夜行，但是妈妈的习惯还在。
+ [0 g, z: F' w) V3 j& a5 I6 @) k　　柔腻温暖的掌心轻柔地包裹着我的手，我发现我的手已经比妈妈的大了，妈妈再也没办法像我小时候那样，完全把我的手握在掌心里。应该是我牵着妈妈，保护妈妈了……转眼看着妈妈，她似乎没有发现，美丽的脸在昏暗的路灯下散发着温柔和慈爱的光彩。
　　想起年前有一次妈妈想要牵我，却被我不耐烦的甩开，真是傻啊。我默默地任由妈妈拉着我的手，感受着她掌心舒适的触感，慢慢地走下江堤。
　　江堤下停着许多人力三轮车。见我和妈妈牵着手走过来，几个车夫迎上来：「要坐车吗？」
" ?2 D9 s9 E8 R. Z7 F8 `0 @- f　　妈妈微笑着：「刚吃的东西，散散步吧小磊？」
0 n  D( O5 u! b3 S4 E. r0 T& T　　几个车夫失望的散去，其中一个急了，可能是夜色昏暗，看不清我和妈妈的年纪，只看到我们牵着手，就对着我说道：「哎，后生仔，怎么能让你女朋友走路呢，这里过去一里多才到大路，半路都没车坐的。」
　　我心里不由得一甜，但是还是假装斥责他：「胡说什么！」
　　然后转过头看着妈妈，大声道：「妈，有点累，我们还是坐车吧。」
　　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感激那个车夫，让我早上的预言得到了证实。就冲这句话坐你的车！妈妈听到我否认了，就没再追究，微笑道：「好啊。」
　　那个车夫有点吃惊，但是听到我们肯坐车了，赶紧把车踩过来：「对不起啊……黑黑的没看出你们是娘俩。」
  p& n3 B* b; N. g　　妈妈微笑着：「没事……」
　　报出了我们的地址，车夫开始用力踩动，狭小的车座使得妈妈只能紧紧的靠着我，温暖柔软的身体和丝丝的香味又开始占据我的意识。只是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，果然吃坏了。
" z5 P9 l. m$ B　　我忍着肚子痛，习习的夜风中，漫天的繁星照着我们回到了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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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节
# |. r  H7 I7 E- b' H- u6 s7 o　　一回到家，妈妈就一头扑到自己的床上：「哎呀，今天累死了。」
' X$ x' s+ V  J( C　　我则捂着肚子跑进卫生间，刚拉下裤子，就憋不住拉了出来……好痛啊。妈妈紧张地在门外问道：「小磊！你怎么样了？」
/ d$ b& C5 b) Q: |1 M　　我的肚子像翻江倒海一般，但是强笑着：「没事了，妈妈累了，休息吧。」
　　晚上的东西看来都白吃了。拉了半天，感觉肚子空了，才舒服了一点，揉着肚子走出卫生间，妈妈正在门口等着，我不好意思地笑道：「怎么在这。」
$ u# g! R, D" R; b- M: c+ V/ D$ l3 L　　妈妈关切地看着我的脸：「小磊！你脸色好差，是不是很难受？」
　　「没事没事！别瞎担心了！」
' Y2 c9 O5 n' U( h9 z9 i　　其实真的很不舒服，拉得腿都有些发软，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/ G5 F1 P% Q* V# @- S- ^6 W! p　　「要不要去医院……」
! S7 ~# v. J: M　　妈妈递过一杯热水，我有些不耐烦地叫道：「真没事啊妈！你真是的。睡觉吧。」
$ W4 p$ z# w- L; p　　妈妈迟疑地看着我，我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，妈妈是关心我啊，我怎么能对妈妈发脾气呢？赶紧笑着软语安慰妈妈：「妈，我真没事，你别担心，快洗澡吧。」
　　妈妈只好点点头：「那小磊也早点休息。」
　　说着就拿起衣服，进了卫生间。
　　妈妈的澡还没洗完，我的肚子又剧痛起来，可惜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。我拿着换洗衣服，等在卫生间门口，强烈的便意让我满头冷汗，无心再去幻想妈妈洗澡的情景。终于熬到妈妈洗完，刚出门我就一个箭步冲进卫生间，赶紧蹲在马桶上，这次拉出来的都是水，甚至带着可乐的气味……
　　又拉了半天，浑身软绵绵地洗完澡，妈妈已经回房了。还好没让妈妈发现。
　　有些头晕目眩地回到房里，还没来得及躺到床上，便意又一次袭来。
% E, d$ J- v) d  L( g　　第六次从马桶上站起来，已经凌晨了。吃力地挪动脚步，忍着肚子刀绞般的疼痛，我打开卫生间的门，就想快点跑回自己的房间，刚走几步，突然一阵剧烈的心悸，脑子里就天旋地转起来。张大着嘴巴却感觉吸不进空气，豆大的汗珠爬满了我的额头。
　　我喘着粗气，扶着妈妈的房门，又难受，又焦急。不能让妈妈发现，妈妈会着急的……快回房，快回房……拼命地迈开脚步，却像踩在棉花上一样，终于眼前一黑，一头栽倒在地。
　　迷迷糊糊地感到妈妈的房门打开，紧接着就是妈妈无助的哭喊：「小磊！小磊！你怎么了！小磊！」
( y- u  `$ r6 b/ J0 u' h  O　　我不记得妈妈当时的表情，也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。晕乎乎地感觉到妈妈进房拿了小包，就跑到我身边，吃力地把我背了起来。我已经比妈妈高了，体重也超过了一百斤，妈妈怎么背的动？可是我实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，只能无力地趴在妈妈柔软的身体上，任由妈妈背着我出了家门。
4 P( L7 ^# K. y/ s( P8 \( l! I2 M- n　　凌晨的夜风使我清醒了一点，听着妈妈剧烈的喘息，背着我拼命地挪动着脚步，我的脸就靠在妈妈柔滑的脖子边，已经被妈妈的汗水打湿了。我心里无比的愧疚，挣扎道：「妈，放我下来，我自己走。」
　　妈妈没有说话，娇小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，但是却没有停下脚步。一直走到大路边，凌晨没有三轮车，妈妈就这么吃力地向前走去。
' f# X0 k; ?+ [8 o　　妈妈……对不起！我上午还说再也不要你操心的！我真不懂事，真不懂事。
　　听着妈妈沉重的呼吸，我终于忍不住流出了眼泪。妈妈马上就发现了我在哭，又是心疼，又是着急，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：「小磊！你怎么样，是不是肚子痛的受不了？」
　　我刚想说什么，远远地就看到对面一辆车向我们的方向驶来。妈妈赶紧伸手去拦，但是车子没有减速，呼啸着飞驰而去。妈妈只好背着我继续艰难地挪向医院的方向，汗水很快打湿了我搂着妈妈脖子的手。再走一段，又有一辆车无视妈妈的挥手，疾驰而去。
　　「妈！你歇会儿，我好重的……」
! N$ P' }# f9 X* ?7 r　　妈妈喘着气，摇了摇头。终于又有一辆小车远远地开过来，这次妈妈赶紧把我放在路边的一个花坛上坐下，就冲到路中间，挥手去拦那辆车。
　　因为是凌晨车速很快，司机肯定没想到这时还会冲出来一个人拦车，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，我吓了一大跳，幸好汽车在离妈妈不到一米的地方硬生生地刹住了。
; Z* b; b# y( y' e8 u. ^0 `1 S　　司机跳下车，指着妈妈大骂起来：「操！你他妈的找死啊？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，那边有江，去跳江啊？老子得罪你啦？操你妈，想讹钱是不是？」
+ {' G! a, P( Q5 Z: D6 f　　我虽然晕乎乎地，但是能看到妈妈在剧烈地颤抖，刚才真险啊！万一司机慢那么一点，妈妈就……他还骂的那么难听！妈妈却等司机骂了一阵，才赔着笑哀求道：「师傅真对不起，真对不起，有人急病，晚上没车，帮个忙把他送到医院去，行吗？我给你钱！我给你钱！」
　　司机看样子也吓得不轻，定定地看了妈妈一阵，才一边骂骂咧咧地看向路边的我，一边拉开车门：「那你他妈也不能这么拦车，差一点救不了你老公，连你自己都得赔上！」
! o% s& u& f0 P) a6 h# z　　妈妈根本无心分辨，赶紧跑到路边架起我，把我塞进车里：「真对不起，多谢师傅，多谢师傅！」
　　司机发动了汽车，还在絮叨着：「你老公真有福气，我看你是为了老公死都愿意……」
　　我终于忍不住了，用最后一丝气力，软软地喊了一声「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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桥本有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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